第(3/3)页 “当然!” 石磐陀将悬身的大刀“嚓”地暗手抽出小半!狼颜威胁道:“既然这样,那你就上前带路!” 唐僧神色稍有微变,很快就安然下来,他原盼望着妖风凭空再现,可是杵了一阵却毫无动静。 其心急念:“坏了!只怕是延西仙子仍在困睡,不查此危。” 他不知道,因为现在的光线已亮,地势又很开阔,武赢天没法像夜晚那般靠得很近。 而且…… 恶徒拔刀的动作也不大,于远处观来很平静,所以“她”是真没有察觉到这里危机再起。 玄奘腹下无戒地怒了怒:“不知觉醒的孽障!” 他瞪了自己的弟子一眼。 然后无奈地翻身上了马。 “延西仙子”的不作为令唐僧微有纳闷,并因此担心自己行在石磐陀的前方会被恶行偷袭。 于是,他便摆理教化道:“南无阿弥陀佛,事循法理,不论你是为师的弟子悟空,还是贫道的向导石磐陀,你都应当上前领路!” “嘿嘿……” 石磐陀奚落地耻笑着回去收拾行装。 作为一个以向导之功来抵赦数宗盗窃之罪的市井顽戾之徒,他当然腻滑地明白这位玄奘*师何出此言。 悟空背身恣意调侃道:“师父,你终究还是惧怕了。” 唐僧敢怒不敢言。 石磐陀整毕上马,接着就招呼,“呵呵……玄奘师父,弟子拔刀只是想做个提醒,而士兵们拔刀却是要见血的。算了,那咱们就并排而行吧。” “延西仙子”于无形中成为了僧人的主心骨! “她”若是不出现,玄奘就不敢硬碰硬顶,所以他未予回话,而是心紧背凉地去遵照弟子悟空的话来做。 师徒二人就这样并肩驾驭走了数里。 石磐陀吆喝住马,唐僧也跟着停下。 “唉……” 叹毕,石磐陀冷冷地转头过来,“师父,不是弟子懒惰想偷闲,前方一定通不过,如被捉住,极可能会被杀头。” 事已至此,玄奘决意割断这最后一丝的师徒之情。 他俨然回道:“悟空,纵使为师切割此身如微尘,也绝不牵连你,请放心好了。” 说着,玄奘忽然间翻身下马,并呈手递过缰绳。 他言别道:“南无阿弥陀佛……悟空,你回去吧,带上此匹千里马,只需将识徒老马留予为师即可。” 不管是多凶残顽劣,谁的心底没有潜伏着良知? 石磐陀显是隐有触动,神色中闪掠过七思五味。 宛尔他长叹一声,然后道:“请原谅悟空家有妻儿牵绊无法远行,祝愿师父一路平安,早日取得真经。” 双方交换马匹。 石磐陀世俗地抱拳别道:“师父保重,悟空回去了。” “咯哒……咯哒……” 唐僧看了看快马离去的悟空,又回头观了观眼前方浩瀚无边,明显无路的黄沙,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了一阵。 不经意间,远处一具被沙石半掩埋的马骸骨赫然入目! 极度惶恐不安的和尚心喜道:“有了!有人行走的路必有踪迹,骨头与粪便均可指路。婆罗门国……玄奘来了!” 唐僧驭马前行。 远处有人笑,“谢天谢地!终于各奔东西了,真是幸事。” 武赢天远见他们二人各行一方分道扬镳,反而是落了心。 这个“孙悟空”陪伴在玄奘的身边始终是个高危的隐忧,昨晚要不是“她”及时出手阻止,兴许历史就要重新谱写。 既然“孙悟空”如此行事,“妖精”对他们师徒二人的反目早有预料,只是不想会这么快。 骂声乍起:“诶……混帐!猴子怎么骑的是我的马?” 武赢天仔细辨别后蹙了眉,并嘀咕出自己的不满,“这个唐僧真是糊涂得不可救药,又擅自将我的马给换了去。” “她”心起夺马之念,左右思量后又忍下。 “唉……换就换了吧,不经过深刻的教训就不会长记性。唐三藏,让你受受弱马之罪也好,过于善良并非幸事。” “妖精”信守承诺,跟行得极其遥远,其身影小如沙砾。 唐僧回望了几次都不见她,结合先前失踪的妖风,他心下寻思:“也许延西仙子真是走了,如同悟空一样。” 片刻之后,失望之人忽然展眉。 因为…… 上次她曾经于无人处现身近伴。 可是…… 行出十数里,纵然回首千百次,依旧不见身后有“延西仙子”尾随的踪迹,玄奘心意顿凉。 唐僧口中念念有词道:“我多次开罪于她,一则不听良言忠告;二则骂她为妖精;三则私自做主动用了她从强匪手中抢而来的千里马,还是两次。” 他自说自生愁,“唉……依照仙子一惯的脾性,定是气坏了,再无谅解可言。” 现在,荒漠里没有其他人,武赢天完全可以上前去与唐僧结伴而行,“她”之所以没有这样做,原因有二。 一是想看看他会怎么解决眼前的困难。 二则是回应这又一次换马之事的不满。 广袤的大漠,死寂的沙海,雄浑,静穆,板着个脸,总是只愿意呈出一种单调的颜色: 黄色…… 黄色…… 永远是灼热的黄色! 地貌磅礴,仿佛是神的力量在这里将汹涌的波涛,排空的怒浪,刹那间硬生生凝固。 千里何萧条! 草木自悲凉的沙漠并非永远静止不动,随着太阳的逐渐升高,地面的热浪滚滚袭来! 炙热与干躁开始统治着任何一个闯入者,视觉与知觉如火如荼,就是想自己凄凉一下都很困难。 既无向导,又初涉沙漠。 眼见一座座沙丘缓缓地抬起来,又形成了陡峭的沙壁,唐僧在孤单无伴的情形下不自觉地回想起一些传说讹言的荒漠鬼话,令他不寒而栗。 伫立高高的沙丘顶端,放眼望去,蓝蓝的天空,金黄的大地,就是另外一种世界。 细碎的沙子垫在脚下,武赢天最先的感受是和煦的阳光静静地泼洒在向阳的沙弯,诗一样的美! 起初,“她”还很享受沙子的寂静:捏一把沙子,从手指间流出来,抓一把沙子,抛向天空,笑看它落在脚边。 可时间一长,惬意终究还是自隐去。 美景与困境交融,武赢天腾起忧虑! “她”也是首次踏进沙漠,所以最担心水源的问题,要是没有水,自己这个有着无上武功的“妖精”也撑不了几天。 “大漠沙如雪,燕山月似钩。何当金络脑,快马踏清秋。”这只是诗人把酒言欢时的矫情之作。 “塞北无草木,乌鸢巢僵尸。泱渀沙漠空,终日胡风吹。”这才是沙漠行者最真实的切身体会。 心情惶惑不安也就罢了,唐僧的眼前还产生了一幕幕的幻觉。 他忽然见满沙碛间都是军队! 乍行? 乍息? 又有无数裘褐驼马,旌旗大舞。 移形换貌,倏忽千变,远看极为显著,渐近则归微灭。 “南无阿弥陀佛……” 前行不止,诵经不停。 玄奘初疑自己遇到了强盗,后觉是遇到鬼怪,于是拼命用自己的宏愿来抖擞精神,频繁用佛法来安定混乱不堪的心神。 “妖精”可没这么多七七八八的杂念,“她”知道这是沙漠中时常出现的“海市蜃楼”。 “哦……蛇!” 武赢天见到游行的蛇后大喜,落下了担忧之心。 食蛇之人笑语:“没有水源怕什么!只要有活物就能补充水分,死不了,只是有些倒胃口而已。” 约莫走了八十余里,唐僧总算见到了第一烽。 他松心而道:“南无阿弥陀佛,寻遗迹无错,可算走对了路,悟空说过烽下有水,暂时可谓劫而无难。” 烽台上有卫戎边关的士兵,这是偷渡者所要规避的。 此时天色已不早,并且人困马乏。 于是他寻了条充斥着隆起出一簇簇骆驼草的沙沟,小心牵马下去躲热休息,骆驼草的枝上有许多刺,极易扎人。 [夜幕降临……] 一抹惨红的弯月高悬在天边,漠然地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,带着几分冷然和压抑,西风呼啸,让整个沙漠充斥了一股萧杀之气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