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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睁开眼睛！臭小子，跟着我混了这么久，怎么还是这个鸟样。”延舅对着我的肚子来了一拳，我一下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一块黑斑密布，褶皱不堪的盖尸布盖着尸体，从上方可以看出尸体的干瘪的轮廓。盖尸布的下半部分被死者弯曲的双腿顶起，露出了一只腐烂的脚。

    我差点晕了过去，同时一股带有腥鲜的恶臭让我转过身不断的干呕。“这是什么味？怎么会这么臭……唔！”我边呕边说，“以前都没有遇见过这么臭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瞧你那点出息！”延舅将玉石蒜放在尸体胸前，“轮回之道，一门之音……”看见他开始导魂，我急忙抄起铁铲紧盯着棺内的尸体。

    没有反应，无乱延舅怎样和死魂沟通，都不见回应。

    我压下胃里的翻滚，眨了眨泪水盈盈的眼睛，然后微喘着气说：“莫非这是个死螺？或者说灵魂已经湮灭了？”

    “肯定不是活螺，尸体都腐干成这鸟样了。”延舅又仔细观察了尸体片刻，随后让我帮他把棺盖靠着坟坑立起来。

    棺盖内面的上半段密布着一条条憎目的挠痕、血迹，正当我想要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时，延舅猛地转过身，冰刀般的目光停留在了尸体那拱起的双腿上。

    他不说话了，我能听见他咬牙的声。他一旦咬牙，我就知道情况不对劲了，要么这是一副普通的尸体，要么就是更复杂的情况……

    坟坑里外的气氛越来越紧张，延舅紧盯着尸体不说话，而且开始流汗；坑外的掘墓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上面，像是一尊尊雕塑。

    几分钟过后，延舅卷起衬衣袖子，用右手拍左手背一下，左手拍右手背三下，最后保持着左手放在右手背上的姿势微鞠一躬。

    “延舅，你要动这副女尸？”我拉着他衬衣的边角，惊恐地说，“太危险了吧！万一尸体里的死魂假寐，它会……”

    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延舅打断了，“不怂，有玉石蒜压着。今天这螺有点不对头，必须要动。”说着，他用右手轻轻掀起了盖在尸体那拱起的双腿上的盖尸布。

    盖尸布一掀开，女尸腿上青灰色的干枯死皮就像墙壁上剥落的石灰，蹭蹭往下掉。干瘪、萎缩的紫黑色小腿，像是被某种生物啃食过的残破大腿，还有那未干透的黑色液滴，犹如一只只小甲虫附着在腐肉上，垂挂在腿骨下……但真正让我一口没有喘上来，耳里一阵嗡鸣的东西并不是这双恶心的腿，而是双腿间的那具黑瞳、血齿的婴骸。

    它，突然笑了……

    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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