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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东方凡负手而立，列缺剑剑锋朝地，悬立在其身旁，一双血色之瞳盯着身前的九霄环佩，静候两界之门的开启……

    “黑发，人世有乱，欲牺牲你命以平息，你可愿意？”东方凡一言询问。

    “职责所在，责无旁贷！”黑发毫无犹豫。

    “无命，世间不平，需以你命平复，你可有怨？”东方凡二言询问。

    “天命所指，一往无前！”无名同样不惧。

    “职责所在，天命所指……是啊……人这一辈子本就是天道恩惠，承受天道而生，自当领受天道职责……我东方凡此生无源，天父地母，这片天地生我养我，此刻正是报恩之时，我又怎能退却？”东方凡笑道，胸中一片坦然，广纳天地之间的异界力量。

    “你若牺牲，等于弃家人、友人于不顾，这不是你的天命职责！我生自你之念想，理当由我代为领受！”黑发焦急高喝，眼看着东方凡开始大量吸纳异界力量，若不及时停止，只怕……

    “于我来说……世间一草、一木、一花、一鸟、一石、一沙、一剑与一人命等同，让这柄列缺与我一同奔赴此行已然悲切，又岂能拉你入黄泉……”东方凡轻轻摇头。

    “自轻性命，算什么慈悲！”黑发暴怒一声，提升剑势，打算打下东方凡！

    却见东方凡虚指一点，黑发身上剑势尽散并被退回无名所在位置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慈悲，仅仅是我一己私欲……希望让这个世界回到最初的模样……否则，即便我们三人能捍卫世间一世，也无法保证千秋万代的和平……这是一劳永逸的方法，你不可再阻我……我此时被异界力量加身，远不是你能够抗衡的……但如果未来还有机会与你们相见，倒是很想坐下来与你二人论剑一番……”东方凡笑了笑，心知此事已经不可能。

    黑发皱了皱眉，而后剑意遁地，从大地之中拔起一根冲天石柱，与东方凡所在的高度平齐。

    “见你进度，只怕一时无法完成，要论剑何必等到未来？此时此刻，我陪你论！”黑发凌空而起，落在石柱之上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，另外一根石柱冲天而起，石柱之顶的身影正是无名。

    “若论剑道修为，我或许不及你们，但剑之道无外乎剑理、剑意、剑心，我一心贯意、理，自然不会落下风！”无名自信地笑道。

    “你之剑无外乎心御剑、剑御身、身御心，以达成三位一体的自在剑道，自我凭依，独立于天道之外，虽是妙道，却难堪大成！我之剑道化己身为剑身，乃无形之剑、无心之剑，超脱形式却更胜形式，无心更胜有心！”黑发一身剑意只在东方凡之下，不少剑招在其手中往往能够衍化出更有威力的拳掌之招，令人无可闪避。

    这时，在一旁观看的西门正终也拔起第三根石柱，加入了论剑之列——

    “你二人一者在心一者在身，是无形修有形、有形修无形，个中看似矛盾却是互相依存，而剑中神境是谓‘人剑合一’，忘乎形态、超乎形态，最终还是要回归形态，是故剑之真道在于人剑合契，人与剑皆存道，但唯人剑合一可成大道！”

    三番剑理皆是精妙，气氛一时从生死离别转为真言倾吐，令东方凡心中顿感欣慰。

    “无名之剑本是无形，但因心念执着于有形，是故以木剑为兵；黑发之剑便是己身，看似无形实际本身就是最大的形态；你两人之剑道并无高下，而是剑道轮回之中的一个悟剑阶段，‘有至无，无至有’是一个永远没有至尽的轮回，黑发在天剑峰之时虽言‘无即极限’，但如果有比你的无再多一个轮回，就又是有占了优势，你虽懂此道理，却在主观上不愿意将从有无本末这个概念牢笼中挣脱出来，所以，你现在的修为只能在招式上胜过剑神，却无法真正在剑道上胜过他。”

    “而剑神之道，乃是天地间最精妙的剑道之一，却并非至高至强；剑神理念在乎‘人剑合一’，但其本质却在‘人剑共存’，有此存彼、无彼无此，是极致的爱剑之道，是故非爱剑之人将无法将剑神之道领会到极致，正如二代剑神·西门无剑。”

    “剑之道如天之道，大道三千、殊途同归，则我之剑道……在乎‘仁’、‘止武’、‘止戈’，广纳天道之仁、天道之不仁、天道之善、天道之恶、天道之有情、天道之无情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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